屈指风流已是明日黄花
最近又侈谈学术来了,真是容易跑题。我发现,对现代人影响很大的往往都是当年被学术圈瞧不起的人,或者是“学术”上很肤浅的人。
当年袁枚为人放荡风流,作诗淫哇纤佻,写的《随园诗话》也收取太滥,被学术界鄙视,如梁章钜《退庵随笔》卷十二就称其“所录非达官即闺媛,大意在标榜风流,颇无足观”。当时的大学者赵翼、章学诚也这样看待他。可是到最后,众多诗话之中最为后人熟知的却是《随园诗话》。其次才是薄薄的《瓯北诗话》、《沧浪诗话》、《带经堂诗话》……
梁启超被称为历史学家似乎毋庸置疑,但当时是地地道道的野狐禅,连他自己几乎都承认。钱穆看他写《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》非常垃圾,索性自己按照原名也写了一本。但是梁启超却用他笔锋常带感情的文字影响了整整一代人。而且后来被聘为清华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之一。
胡适写《中国哲学史大纲》拿到北大就被陈汉章嘲笑,陈汉章是晚清国学家俞樾和黄以周的弟子,旧学知识堪称渊博,有“两脚书橱”之美称。他对学生说:“我说胡适不通,果然就是不通,只看他的讲义的名称,就知道他不通。哲学史本来就是哲学的大纲,说中国哲学史大纲,岂不成了大纲的大纲了吗?”在他看来,胡适简直就是半吊子,竟然也来讲中国哲学史。但现在胡适的中国哲学史被公认为中国哲学史开山之作。
柏杨写《丑陋的中国人》,一时间名声大噪,一提到国民性除了想到鲁迅,恐怕就是柏杨了。其实关于国民性的研究,在他之前有储安平,在他之后有孙隆基,都比他分析得精密得多,深入得多,但柏杨却名气最大,影响最广。
这样的例子还是很多。但上述的三个例子很有代表性,有时候人们的确分不清是非,而且世上毕竟是浅人居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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