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秘密的地方

  2006-04-05 22:45 星期三

戴上浅黄色乳胶透明手套，鞋裤一贯到底，衣帽一贯到顶。鞋裤虽然联结在一起，但鞋是纯白，裤是淡篮；而衣、帽统统是淡篮。脸被遮得严严实实，只露出双眼。接着，她将我领到一扇玻璃门前，示意让我独自开门进去。玻璃门镶着蓝色的金属边框，把手便安装在边框上。我大脑一片空白地打开玻璃门，战战兢兢迈入其中，她在我身后喀嚓一声将门合上。里面空间很小，像是只能挤得下四个人的电梯。就在我彷徨四顾之际，耳畔忽然传来机器轰鸣，仿佛转眼已经坐入列车厢内。虽然心中早有某种准备，但声音还是让我莫名一惊。随即四面向我吹风，好像有四个，不，有八个电风扇对着我吹。那一刻，觉得自己分明是被装入铁笼的动物，任人摆布。两分钟之后风扇自动停止，我立即透过玻璃看她的指示。嗯，她示意我开启另一面的玻璃门。两面的门看上去毫无差异，当然方向截然相反。我伸出左手将另一扇门打开，然后走进自己一无所知的世界。

里面的灯光不是从某一面射来，而是四面八方弥漫着的。但因为光呈黄色，所以和外面的阳光显然不同，况且地面也一律发光的环境毕竟少见。空气也像是完全由人工制成，非常不自然，简直毫无生气。大约同面部被遮住只能透过口罩呼吸不无关系。我浏览着两边各式各样的机器，走了大约二十米才发觉有一个人迎面而来。虽然只能看见两只眼睛，但还是可以不假思索地判断他是男的。比我略高。他只是毫无声息地侧脸向前方指一指，示意我跟着他前行。我嗯了一声，同时点一下头，表示回应。他随即转身给我带路。

这么着前进了十多分钟，我们向左转入一条逼仄的走廊，周围出现五六个与我同样穿着的人，一律只能看见眼睛。我试图找出某种标记能把身边这个人同其他人区分开来，结果毫无所获，没有任何可以区分的标记。如果他离开我一会儿，然后换了一个人我也不得而知。就像看到几只羊，但看上去都相同而无法区分一样。在这里看不到任何表情，羊毕竟还是有表情的。有一次我对它们咩咩叫了两声，它们不约而同地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紧紧瞪着我。

“这台就是。”他说道。

我们站在一架银白色的机器面前，看上去和复印机差不多大小，形状也有些相似。我端起挂在脖子上的调焦相机将它拍下来，继而对着型号钢印将镜头拉近又拍了一张。因为戴乳胶手套的缘故，双手已经热得发胀。

“好了。”我说，然后独自沿着原路返回。

在日常世界所呼吸的空气原来是如此丰满。

也许天天在其中工作的人员已经习以为常了吧。但这种环境无疑对身体有一定伤害。无论是空气上还是精神上。

一个秘密的地方，绝对是压抑人性的地方。我是这么想的。

 

 

网友评论:

 2006-04-06 20:46

gothereli

 毕竟自己也是中文系毕业的学生。走上语言学的道路，很大的原因是自己的笔杆子不行，又厌恶文学评论的无知和浮躁。今天有幸聆听了一位现当代文学评论大家的讲座，结果只能这样来形容。如果说胡适式的人物是“不可不听，不可再听”，那么这样一位专家的讲座就是“不可不听，不听不愤”。文学是什么？难道文学只能从文学的外部去观照？文学的内部交给了语言学，文学的外部交给社会学、历史学、心理学、思想史，那么文学评论要么消亡，要么衍生为一门交叉学科。文学的必要有自身的定位。为什么研究了几十年的学者让人听不到学术的新生，让人沉湎于刻板的叙事话语。更加悲哀的是，不仅是文学评论，语言学等其他的学科亦然。也许都是时代的错，太多的人被打上了时代的烙印，那种可悲的思维定势，动辄客观规律的教条，抑或玩弄学术的逍遥与自大笼罩了“学术”的四野。

如果中年一代的先天不足还有情可原，那么年轻一代的我们，腰挂手机，手提笔记本，享受着数码影音之娱，却张口官腔，闭口空虚，写下的只是垃圾的文字，我们究竟还拥有什么。在大学扩容的今天，无数的中年人为了儿女的高等教育而倍感幸福、奔命挣钱的今天，高校却成为学术腐败、经济腐败的重镇，人文精神的沙漠。当每个人都只顾及个人幸福的时候，他没有错；追求个人的幸福是做人的一种选择，不干涉他人是一种美德。然而，不得不说，现存的情况是“不顾别人的死活”，捞到利益是“真经”。

如果说，信仰的缺失是中国人的精神危机，那么，盲从一种信仰则是作为“人”的悲哀。可怕的社会现实摆在我们面前，却让精彩的影音媒体世界把我们带入老年。基督教在城市和农村急速地传播，佛教、道教已经萎缩到中国历史上太平盛世时期的低谷，而儒教已经被应试教育挤成了空壳。

我们是年轻的一代，我们拥有什么，我们肩负着什么，我们应当做些什么早已被遗忘在童年的梦魇。房子、车子、孩子、票子、位子、机子把我们拉上时间的缆车，一坐到老，没有停靠的中点站。

2006-10-13 23:49

怕井深

一边忙着锱铢，一边选择了你这篇叫做秘密的题目来看。

真没劲，这不是村那什么“冷酷仙境”第一回电梯式的汤药么。

虽然没看过村这本书，但上厕所时一目十行还是跑了个龙套，真没劲。

瞎掰而且掰得一点没美感。

2006-10-14 00:07

怕井深

写不出或者有写的冲动就老老实实记录下心路也是好的，堆砌辞藻、故弄玄虚、喜欢繁复都是作之大忌。

 

陈琛

哦，谢谢你的忠告：）

不过，这个倒是亲身经历，居然给人故弄玄虚的印象：（

2006-10-15 23:03

怕井深

并非此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