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上帝

 2006-03-28 22:35 星期二

我做过试验，给某个人十来分钟，详细描述一个人或某件事物，随便什么都可以。结果基本上是描述自己的。如果问我大概也是如此。这不仅是自恋的倾向吧，每个人还是对自己了解得多一些。而且，好像连自己都说不完，哪有工夫说其他的？记得康德在《纯粹理性批判》扉页曾引过培根的话，“关于我自己，我没有什么好说的”云云。但对我来说，恰恰相反。除了我自己，没有什么好说的了！

我看过一些写自己的传记或传记型小说，从《往事与随想》、《文字生涯》、《诗与真》到《我的生活》、《借我一生》等，不胜枚举。关于我自己，我也感到足足可以写上一本厚书。这一方面是由于我的记忆非常久远，可以追溯到一岁以前。其次是经历相对来说比较复杂，心理也敏感的缘故。我不想从出生之日说起，或者从记忆之初等等。我想还是从对圣经的印象开始吧，因为它毕竟可以拉近作为凡人的我与上帝的距离。上帝在我的心目中，在我的记忆里，似乎从一开始就是固定在那里，几乎从来没有认真去怀疑过。这跟念书与否毫无关系。当然也没有所谓“不可动摇的信仰”那种程度。

圣经这玩意儿从十一岁之后我几乎再也没有翻过，往日曾经过目不忘的各种传奇也逐渐沉入深邃的井底。尽管如此，那不清晰的东西却总是在我身体之中潜伏着，无论在何处涉及它都能唤起多少那么一点的回忆。圣经就是这样在我的心底先入为主的，它捷足先登，领先于马列毛邓，领先于儒释黄老。

我喜欢犹太人的那句谚语：人一思考，上帝就发笑。

“你笑什么啊？”我真想当面问问。

也许是笑人自作聪明，也许看到人终于思考而高兴，也许上帝跟咱不一样，他的笑容别有含义。这个笑本身就有无限的思考空间。

“唔，笑死人了！”上帝也许正这么想。“随便笑一下，犯得着吗？”